【陳雋騫專欄】文盲回頭

在一個晚飯會議上，碰見一位足足一個月沒露面的朋友：「沒辦法，兒子上了幼稚園後，馬拉松式生病。」我過去半個月也在忙碌陪女兒們溫習，考試周嘛。「至少可以上學！替兒子請了一星期病假，回校才一天，立刻又生病。每次病因都不一樣，短短一個月的病歷多姿多彩。」我大女兒第一天考試回家後，便立刻發燒。求醫後發現又中了新冠肺炎，於是考不到試，這星期才補考。「她病得辛苦嗎？」只是第一天發燒，沒有任何其他病徵。始終第二次中，又打齊防疫針和流感針。「所以你們是幸福的一群，我兒子就是被稱為Covid BB的一代，出生已在戴口罩，因此所有流感細菌感染要集合在這一年內完成中招。」只可惜我的小女兒中了另外一招……「又是Covid？」你說中了一半，她那一代被稱為Covid文盲。

2020年頭疫情開始，小女兒正值在幼稚園第二年，於是整個下學期停了課。到升上幼稚園高班的一整個學年，學校決定網上授課，於是她天天看著平板電腦、戴著耳機，只看見老師在鏡頭前拿著一大疊細小的詞語卡，逐一詞語講解。細小的屏幕，配上細小的詞語卡，再加上卡上細小的詞語字體，五歲的她究竟吸收了多少，大家心裏有數。整個學年只回校上了四十四天實體課，然後便升上小一。

誰知繼續網上教學，於是她繼續一沉不起，脫節了的數學理論一蹶不振，「水」字寫成「牛」、「馬」寫成「魚」，漸漸從氣餒變成放棄。堅持不請補習老師，便和太太發揮改變世界的韌力，到今年才確定她沒有讀寫障礙，成績突飛猛進。不單止浪子，原來文盲也會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