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濃-專欄
2023-12-03 14:11:05
【阿浓专栏】凡人都可是诗人
苏诗人很想效法陆游,「六十年间万首诗」,基本上他每天成诗一首,旧诗新诗都有。如果那天的诗他觉得满意,就会开心;如果不太满意,就准备再作修改。
不幸的是这两天竟一首诗也写不出来,他担心缪思之神已舍弃了他。
这天早上他太太对镜梳头的时候,双眉微蹙,轻轻叹息了一声说:
「妈妈说得不错,白头发越拔越多。」
苏诗人听了心头一动:「这不是诗吗?还押韵呢。」他用笔记下,寻思如何续写下去。
这天是星期天,菲佣放假,苏太太准备早餐。时近端午,苏太太煮买回来的几只粽子,她忽有所感:「闻到粽子的香味,便想起妈妈。」
当年的粽子是妈妈包的,她还记得母亲手牙并用,扎粽子的情景。
「啊,又是一首怀人诗的开头。」诗人又立即记下。
菲佣要出门了,化了妆,喷了香水,临走用简单的广东话说:
「礼拜天,好开心!听下、讲下家乡话,就冇咁悲哀。」
「这不是乡愁诗么!」诗人迅速记下。
电话响,是老爸打来,主要是想跟孙女对话,不过诗人先问候他。老人家闹风湿,两腿疼痛,要借助手杖走路。
「一副骨头,用了这么多年;出点小毛病,是理所当然。」
「哈,老爸出口成诗,居然也押韵。」
爷爷随即跟四岁的小孙女讲电话,诗人听见女儿问:「爷爷,爷爷,小花猫是女孩子,为甚么她像你,有胡子?」
诗人听到电话筒里爷爷的笑声,不知他怎样回答。
「好一首有趣的儿童诗!」诗人心中赞叹。
「凡人都可是诗人,诗人如今成凡人。」他吟出两句,但很不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