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的代價

貓的生活方式有兩大類，家居和室外。看來這不是品種之分，而是貓主之抉擇。

我家趣趣的母親是戶外貓，因此她才可以自由相戀、做愛，有了下一代。趣趣一直被飼養在家裡，而且做了絕育手術，因此她沒有自由戀愛的機會，沒有能力享受性的樂趣，也失去了遊蕩的自由。

一隻戶外貓，享有廣闊的天地。可以匿藏在樹叢後窺伺小鳥，突然撲出去，嚇得他們驚慌地飛走；可以撥弄各種小蟲，包括蝸牛和蒼蠅，把他們當作玩具。可以跟異性的貓友談情說愛，跟同性的鄰居爭風吃醋。月色下他們發出求偶的呼喚，有點像嬰兒的啼哭。遇到凶惡的狗狗對他們追逐，慌亂中爬上樹幹，卻不知怎樣下來，要等待主人解救。

據說一隻家居貓平均壽命是14歲，戶外貓卻只有4歲，他們要面對馬路上的汽車，肉食的浣熊，草地上的農藥，冬夜的低溫，頑童的虐待。

若問如我是貓，選擇家居還是戶外？匈牙利詩人裴多菲說：「生命誠可貴，愛情價更高，若為自由故，兩者皆可拋。」如果既有自由，又能相愛，那4年比14年幸福得多了。

（8月8日見報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