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种心情

岁尾年头，检点旧文，发觉曾有两种心情，一种较消极，求个人的宁谧；一种较积极，仍想有所作为。我觉得两者并不矛盾，可以同时成为我生活的两部分。

先说消极那边。画家钟以勤，在经过文革劫难后，痛感人世斗争的无意义和人性冷漠，转而追求大自然的宁静和谐，创作了画作《天籁》：「夏夜如水的月光，远处的森林，凉台、绣球花、猫和假寐的少女，静谧而空灵，时空泯灭，物我两忘。」画家守住的是一种独立自在的恬淡心境。

我说：「人世纷乱，我心找不到安顿处。我那真淳澄澈的心灵世界陷于迷雾之中，要有多大的定力，多高的智慧，才能把它寻回，修补、洗涤，让我能守着它度我余年？」

在我读了鲁迅翻译的《小约翰》中描写的美丽谐和世界之后，转为积极，我说：「这样的世界就在你我身边，就在你我的前后园子，就在不远的省级公园，就在高高的树梢，就在潺潺的泉水，就在树隙的阳光，就在空山的鸟鸣，不论世界多纷乱，它们永远等你去亲近。」

更积极的是我在另一篇文字中说：「我不忘初心，还是要为这世界多添点美好的东西。继续耕耘在文字田园，为青少年送上甜美的果实，希望他们心灵健康地成长。希望他们心里有爱，爱亲人，爱邻人，爱世人，爱众生。希望他们心中有良知，能分辨是非黑白，不为谎言邪说蒙蔽。希望他们爱阅读，爱艺术，爱生活，把日子过得美好。」

新的一年我将依旧有守有为。

（1月17日见报）